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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不知何处的观测者:

梦随【梅林咕哒♀】

梦随




·梅林咕哒♀

·时间:2018年12月26日(dbq是我低效拖延,在游戏剧情快更新的时候才写完_(:з」∠)_)


·第一人称


·废话连篇路人男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禁闭室沉重的金属门已经沉寂了许久。


不过,与此前长久的未被使用的时间相比,这短短几个小时的沉寂对它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今天的审查全部结束后,心力交瘁的大家互相道过晚安便到各自的床上睡下了。说是床,只是垫了单薄床垫的金属架子而已。因为是禁闭室,供暖都比别的房间差不少,实在不是一个能让人安心休息的环境。休息前,玛修还担忧地说,这里无法像个人房间一样,让人舒适地休息。我还安慰她说,在探索特异点时遇到的环境可比现在恶劣多了。可是现在看来,根本睡不着的只有我一个了。


眼睛渐渐适应了房间的黑暗,对面床上的玛修身姿宁静,呼吸平稳,应该是睡着了。上铺的达·芬奇亲,虽说是从者,从昨天为圣诞节善后到今天应对审查团,也相当劳累了,现在也应该休息了吧。而穆尼埃尔先生——我听到了他的鼾声,在这种情况下还能酣睡,应该说不愧是经历了人理烧却的迦勒底工作人员吗?我不禁微微一笑,有这样的心理素质,今后不管发生什么都能靠得住吧?不过……还是不要发生什么了。不要再发生这种……突如其来的,打乱未来和畅想的事情了。


我忍不住抓紧了被单。布料的冰凉又贴紧了些。本来大家还在谈论着将来——在每个人的努力下夺回的未来里——要干些什么,要走上什么样的前途,却突然被当作重罪犯关押起来,还要接受漫长的审查……虽说迦勒底在特殊期间确实违反了许多禁令,可就像晴天霹雳一般遭到这般待遇,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难以入眠的夜晚,净是回忆在脑海里浮现。最后一次在馆内散步,和工作人员们聊天,和达·芬奇亲,和玛修……而这些,就在审查团到来的时候变成了这间冰冷的禁闭室。还有那煎熬的审查……审查员的问话我听不懂多少,只能如实回答“不知道”“不了解”,但他们反倒怀疑我没有配合审查。


“不太明白?不要试图掩盖什么,第48号御主。”


“什么?这都没听说过吗?好吧,就当是这样吧。希望你接下来能继续配合审查。”


充斥着这样的警告与逼问的审查持续了六个小时,审查员生硬的问话扎在回忆里,想忘又忘不掉,令心绪隐隐作痛。回想中被刺痛的地方开始溃脓、发酵、肿胀,从胸口挤压咽喉,我蜷起身体,把脸埋在被单里,掩住哽咽的气息。这才是第一天啊,必须振作,必须振作才行啊!我可是修复了七个特异点的御主,怎么能被这种审查挫倒啊!


“芙……?”黑暗中传来细微的叫声。我定睛一看,在床沿闪着一双亮晶晶的小眼睛。芙芙忽然就来到了我床边,它之前应该是在玛修那里的,什么时候就跑过来了?


“怎么了,芙芙?想到我这里来吗?”我轻声问,并向这毛绒绒的小动物伸出手示意。它机灵地轻轻叫了一声,就蹿到了我的床上,踏着灵巧的步子,走到了我胸前,转了几圈,安稳地团下了。


看着这个可爱的小家伙,我便暂时忘掉了审查带来的压抑。“你是来安慰我的吗?谢谢……”我伸手轻轻抚摸它的毛皮,整个人渐渐放松下来。


“……!”


直到我不经意间拨动它的长毛,发现了毛发间的脏污。


这是……


粉色长发的妖艳女子,和她那带着邪气的软媚语调顿时重现。


“啊,一不留神还踩了它一脚。不过这也没办法吧?”


芙芙抬起头,好像感觉到了我的心情变化,呜呜叫着凑到我面前,似乎还是要安慰我一样,抬起头想蹭我的脸。


“不……芙芙……为什么?”我垂下头,动作尽可能轻柔地把芙芙揽进怀里,“我什么都没能做到……没能把你从那个女人那里救出来,我,我——”


我抬手捂住脸,遮住徒有气息的哭喊。


什么都没做到,这一次我什么都没做到。在审查中只能无力地顺应对方的问话,而一直以来的旅途中的伙伴遇到危险,我甚至也没能救下它。什么修复了特异点的御主啊,什么战胜了魔术王、保护了人理的御主啊!没错……达·芬奇亲说的没错啊,传说和冒险都结束了,剩下的,只有“现实”啊……


泪水灼烫着手掌,泪痕在脸颊上变得冰凉。得知迦勒底停止工作以来的所有不宁思绪全都挤向泪腺。我努力压抑着声音,被梗住的气息压得胸口好疼。可是,说不定其他人没有睡得那么熟,我不能在这种时候还给大家添麻烦……如果是以往的话,累了就回到个人房间,然后——不,现在也不能那么想了,从者们都被遣返了,现在……这个时候……我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了。


“芙……芙呜。”芙芙还在轻声叫着蹭我的脸,我深呼吸几次,止住眼泪,看向它——小动物的眼睛,在昏暗的房间里也闪烁着纯朴的微光。


那样的眼睛,像黑暗里的星芒一样。我伸出手,揉了揉芙芙的脑袋,“我没能为你做什么,就算这样,你还是会来陪我啊……”芙芙叫了一声,好像是在回应我的话似的。我笑了,抬手抹掉眼泪,把芙芙揽回怀里,“那我也得坚强起来,不能就这么垮掉呢。”到了夜里就容易乱想,也没有精力去对抗白天的压力,大概因此我才变得丧气了吧,睡一觉说不定就好了。哭了一阵也更累了,眼皮变得沉了,意识也逐渐模糊。朦胧中好像感觉到芙芙的鼻尖碰了碰我的脸,可是这种感触也在模糊中消失了。在半梦半醒的缝隙间好像听到了话音,可是……应该……没有人……说话吧——


“这样啊……你也辛苦了,——”


……




……


——!


回过神来,我已经身在街头。


“诶?”


空气中飘荡着清新的暖意,头顶有淡粉色的花瓣纷纷而下。熟悉的街景,正常打扮的现代人,柏油路上车水马龙,这里是——东京?


我四下打量,确实,这就是我之前生活的城市。抬头是春日的晴空。身上穿的则是高中的校服。


“立香——!”忽然传来了呼喊我的声音。我立刻看去,虽然隔了几年的时间,但还能认出,那是学校里的同学,当时是关系很亲密的朋友。


诶,所以,这么说——


“真是的,好久不见啊,立香!你这么久都去哪了?”


“对啊对啊,一点消息都没有,真是让人担心死了!不过看到你没事我们也就放心啦!”


“嗯,没事就好。那立香,我们周末一起去玩吧。”


“对哦!要庆祝小立香回来才行!”


我一边看着她们热闹讨论的样子,一边跟着她们走去。这就是往日上学路上的光景啊。这么说,我确实是,回到原本的生活中了吧。


街角的树里发出震耳欲聋的嘈杂蝉鸣。手里的脆脆冰表面变得湿润,在融化前赶紧咬下一口,猛地吃下一大块冰让脑门发疼。虽然躲在公交站的阴影里,地面反射的热量还是炙烤着皮肤。但是,这些都是夏天的感触啊。


用手挡住阳光仰望天空,蔚蓝的空中,再也不见巨大光环的踪影。


我把脆脆冰的木棒丢进垃圾桶,顺便看了眼来车的方向,我要坐的线路的公交车已经开来了。


今天和朋友们约了去逛街。公交车在站台前停下,我踏上阶梯,走进凉爽的车厢。


车门关闭,街角树上的蝉声音渐歇,周围安静下来。我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侧着头看车外的风景。在夏日的阳光下一切都在发着光,道路、树叶,甚至行人也是——


忽然有点诧异,会有白到发光的行人吗?


公交车开过亮起绿灯的路口,我转过头也看不清路边的人影了。我在座位上坐好,在阳光下浮想联翩。玛修、达·芬奇亲,还有迦勒底的工作人员们,大家应该都在各自的领域展开了新的生活吧——啊,达·芬奇亲是从者,所以应该在一切都解决后还是回去了……


回想起来,作为世界最后的御主,穿梭在各个特异点,修复人理的旅程就像是梦一样。当然了,如果跟身边的人说起,他们也会觉得这就像一场跌宕起伏的梦境吧。


梦……吗。


阳光照得人一阵目眩,眼前的景象,也摇荡如同梦一般。


“如果平安顺利地结束了在迦勒底的任务,你想去哪,做些什么呢?”


在车辆的摇晃与窗外照进的光影变幻间,我的脑袋渐渐变得昏沉,恍惚间好像听到了这样的话音。


“没什么,就是问一下而已啦。回归日常的生活,这也不错呢。”


“你……是?”我轻声吐出疑惑。


“不记得我了吗?嘛,也难怪,因为你现在是在这样的状态里呀。”


是熟悉的声音,但是,给人的印象却很模糊,在记忆中怎么搜寻都无法成形。


“不过,不管你选择怎样的道路,我都会看到最后的哦。因为我就是这么存在着的。”


啊,这个爽朗的声音,轻松自在的语调。


我在一瞬间变得清醒,在这时公交车也已经停下,这一站就是我的目的地了。


我走下车。公交车开走后,站台上多出了一个手捧花束的身影。


我看向他。


“这是你弄的吗?”我问他,指的当然是这个城市——这场梦境。


他露出微笑,没有应答,只是从花束中抽出一朵开得正好的,递给了我。


“今天打扮得真漂亮,my lord。快走吧,你不是还和朋友有约吗?”


我接过花朵,冲他笑了。


“说的是啊,我得先走了——不过,不是去赴‘这里’的约定。


“在那之前,在回归日常的未来到来之前,我得先度过眼前的难关才行!”


他眯起眼睛,“嗯,说得是,你就是这样的人嘛。”


“那么,再见了。”他挥手的身影,在我跑开的步伐里渐渐远去。


我回过身,在彻底远离前向他大声呼喊:


“嗯!谢谢你,白得发光的路人——不,梅林!”


我就这样,跌进耀眼但温柔的天空与光华里。




“……辈!前辈!”朦胧中又听到了熟悉的呼声,我努力睁开眼,发现玛修就站在眼前。


“前辈,您醒了啊,早上好!”室内的光线昏暗,都是铁的颜色——对了,这里是禁闭室。而玛修,还是一如既往地向我问好。


“嗯,早上好,玛修。”我也一如既往地,微笑着回应她。


“芙芙昨晚和前辈一起睡了啊。咦?”我掀开被单从床上直起身,玛修就看到了仍然团着的芙芙,而她忽然发出疑惑的声音。我发现她在盯着我的胸口,顺着她的视线低头一看,只见一朵艳丽的花正别在胸前。


刚刚告别的梦境的碎片霎时闪过眼前。


“前辈,这朵花是……?”玛修相当困惑,可能实在不明白,在密封的禁闭室里为什么会凭空多出一朵花吧。


“嗯,这个啊。”我抬起手轻轻抚弄花朵,指尖传来轻柔的温暖,似乎虚幻,却实为真实,“这是……牵绊的证明吧!”


在冰冷金属构造的狭小禁闭室里,只有这一轮梦中的花朵在我的胸前绽放。而只要有这朵花在,我就知道,此处仍有希望——


因为某位人物,一定还在某个地方继续看着、守护着我的、我们的故事。不管遇到什么,只要还能够梦见,还保留着这份缘与牵绊,就一定还能再度相见吧。


就算见不到,我也知道,你还在看着我,这就是最大的安慰了。


我将那朵花凑近脸颊,轻轻吻向花瓣。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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