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齿轮
锈齿轮
我在你身上什么都不是
你有千千万万个细胞 组成毛发和表皮
在内里还有血流和骨骼
而我在你身上什么都不是
我不是你的心脏 不是脑浆
我也不是你的脊柱 甚至不是你的眼口鼻舌
就算我是你的一根睫毛一片表皮，那又怎样？
那样的我离去了，对你也无足轻重
更何况
我在你身上什么都不是
我可能只是
你衣服上的一枚灰
这是谁的错？
静电把我吸在你身上
我知道你不需要抱怨
灰尘也无口言辩
你不需要这样的我
那不妨
就把这头脑砍去
剩下的身躯被砸扁成齿轮
一枚生锈的齿轮，锈迹斑斑
这齿轮也不能安于你身
需要打磨，那就来吧
粗粝的砂纸，在我身体每个凹槽里摩擦
刮去翻卷的锈色伤疤，刨出血肉再结痂
这还不够的话
就丢进熔炉里炼造锤打
直到砸出一枚金光闪闪的齿轮 温和听话
再把它装进你的身躯 运转着它
可是你做得到吗
涂了漆也没用
这身躯照样朽化
齿轮固守自己的锈迹 爱怜它
你真的能熔出一枚齿轮吗
你确定
它不会是一枚乖戾的铁钉
不会是灼烫的火花？
你失败了，我也一样
你砍不掉我空虚的头颅
也没法把它砸成齿轮
更无法
把那锈迹抹掉 让它光亮圆滑
20161225
拒绝机器之诗。
我虚伪的，并不存在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