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月
我已经习惯了在早晨记录从阳台上看到的晨光。但是受制于位置，我看不到也不习惯去看西边的天空。
还有一点，如果我只是去吃早饭，我就没必要带手机。
然而今天，仅拍摄了东边晨光，还没拿手机去吃早饭的我，刚出宿舍楼，往西一转——食堂在西边——就看到了惊丽的景色。
月亮还在，而且明亮——从那薄云里显出的朦胧光轮就能看出。
这是真正的胧月。不是因雾霾阻隔而只能朦胧的月亮，而是碰巧借了浮云掩面的月亮。天是蓝色，云是浅白，透过来月亮浑圆柔散的银光。我越向西走，就看月亮越低垂向树梢。黑色的杂密细枝划过蓝色天幕，支撑起沉落的胧月。树枝间有喜鹊的嗒嗒响声。
我忽然后悔没拿手机。但我没有返回。我只是看着这般景色，注视着这般美丽。
同时我想，我可能再也看不到这样的景色了。
没有拿手机记录下来，回顾也就不可能。
我曾经总在肥大的运动装校服兜里揣个小数码相机，为的就是能随时记录这双眼捕捉到的或美丽或有趣的风景。
可是我这时没带除了脑子之外的任何记录工具。去食堂吃完饭再回宿舍拿手机拍照的话，也肯定来不及了。阳光已经浮出楼顶，吃一口饭的功夫，光线就将照满街道。风景总是瞬息万变，我知道的。
我想我可能再也看不到这样的景色了。
从今晚起，将有持续将近一周的雾霾。
我想我再也看不到这样的景色了。
吃完饭，走出食堂，天大亮。回头，看不见月亮。走远些，到宿舍楼前，回头，还是没有月亮。
我宁愿相信它掩在变厚的云后面了。
我再也看不到那样的景色了。
补录
我决定先到教室再写下这些，所以吃完饭后没在宿舍呆太久就收拾东西出门了。往教学楼走的路上，在视野稍微开阔的路口处，看到了不再匿于云后的，清晰明亮又洁白的月亮。
我做出那个决定，真的太好了。
20161216